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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过往

第二十四章:过往

“那是东洋的一个小小岛国的村庄的冬天,他们找到了我。”阿茶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回想起了痛苦的往事,佩萝丝本想让他不要勉强,但他咬咬牙,继续说了下去——

“不要!不要动阿茶!”不分男女老少,齐刷刷跪倒在雪地里的人群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大喊到,尽管手脚尽已废,她仍想要保护她的儿子。在她身前,是无数全副武装的异国士兵,其中,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衣着华丽的老者,他的右手死死拽着一个三岁大的男童的头发。

“哈哈哈哈!为你们的死感到荣幸吧,愚民们!”老者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强行拉着男童转身而去,而士兵们,则举起了利剑——

“妈妈!妈妈!不、不要!!!”幼年的阿茶极力挣扎,然而老人的右手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他只能看着母亲、朋友、邻居......每一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发出绝望的喊叫,再被无情地斩杀。血洒落地面,火点燃草屋,阿茶感觉,他的世界崩塌了。

他突然不挣扎了,如此突然的转变反而让老人诧异地停下了脚步。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阿茶的表情渐渐癫狂——阿茶的阴影中,一根触手直直刺向老人,后者后仰闪身退去五米,这才转危为安。

此时,士兵们已经团团围上,无数把闪着寒芒的剑刃对准了那个痴笑的少年,那根宽大的触手一次又一次砸向地面,似乎是在宣泄他的愤怒。

看到这个场景,老人却邪魅地笑了,冷冷道:“杀了他。”

士兵的职责,就是遵守命令,虽然一时有些诧异,但他们仍然一拥而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面对攻击,阿茶发出怒吼,而触手的数量也猛然间增长到了八根。一时间,血肉横飞,士兵们谁也没想到,这个三岁男童竟然真的能与他们抗衡!

老人就这么望着眼前的战况,准确来说,是望着破碎的衣服下,那只血色的眼眸。

......

昏暗的地牢内,手脚都被铁铐束缚的阿茶无助地躺在茅草堆上,他的眼神暗淡无光,那一夜,他已经忘记了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最终活了下来,然而......

“还不如......”阿茶看着胸口那只血眼,他此刻真的很想,用那个能力自我了断。

“阿茶~到时间了哟~”地牢门口,传来娇媚的女声,然而,阿茶却感到不寒而栗。“嘎吱——”地牢门被打开,阿茶把颤抖的身子挪到了地牢外。

地牢外,站着一个妩媚的棕发女人,以及一个分为两层的推车,其中上层放着一个装着什么东西的透明玻璃罐和一管装着紫色药剂的针筒。女人见阿茶的头已经伸出,便打开了玻璃罐,拿出了一颗鲜活的心脏:“啊~张嘴~”

即使已经吃了一年,但阿茶还是很抗拒,他想要张口,却总是到一半便又闭合。女人叹了口气,道:“阿茶,还真是不乖呢......”

“给我他妈吃下去!!!!”女人突然将心脏狠狠按在阿茶的嘴前,腥臭的血水让他一阵反胃,然而现实却是,如果他死活不吃,等待他的或许会是更残酷的事。想到这,阿茶终于含着泪,一口一口咀嚼着那颗心脏。

吃完后,女人拿起了针筒,熟练地给阿茶注射了药剂,而后,将他抬进了推车底部的二层。阿茶明白,前方等待自己的将是更无情的深渊——活体解剖。但刚刚给自己注射的可不是什么麻药,而是抑制自己能力的药剂,也能再保留痛觉的同时使人暂时失去运动能力。

推车推了大约三四分钟后,阿茶被抬上了银制的手术台,手术台旁是一个操着手术刀的胖女人,胖女人看着他身上数不尽的伤疤,乐呵呵道:“哟~阿茶,猜猜今天阿姨要看哪里啊?”

阿茶撇过了头,他明白,这不是胖女人或是自己能决定的,而是......他看到了二层正在观摩的白发老人,仇恨、怒火、恐惧,它们一起聚集在阿茶的心头,他有感觉,自己的能力越来越强了,而那管药剂的效果,也越来越弱,只要——

“呜啊!”手术刀刺入体表,阿茶忍不住哀嚎出声。

......

“然后,在我六岁那年,也就是一年前,我彻底逃出了那个地方,我躲进了一艘游船,然后......漂流到了这个国家,为了谋生,我去做了魔兽猎人,结果在一次狩猎完成受重伤的情况下碰到了那三个人,结果就......”阿茶的声音稍稍有些虚弱,他终于放开了佩萝丝,坐在地上。

佩萝丝明白,是阿茶的过往造就了他对别人的极度不信任,也造就了他对自我价值的轻视,她笑了笑,心想:“我也差不多嘛~整天觉得自己垃圾废物,谁也不想抛付真心......”

“阿茶,你——”佩萝丝刚想继续搭话,却没想到,阿茶单膝跪倒在地。

“Woc,求婚???”佩萝丝一时有些混乱,Siri酱此时在心海中悄悄纠正道:“小姐,这也可能是宣誓。”

“佩萝丝,请容我再一次对我的无礼深表抱歉,也再一次为您的宽宏大量感到自惭。”阿茶的语气突然变得恭敬无比,此刻的他甚至比莉莉丝还要莉莉丝,“恕我无能回报,如果可以,我愿意成为您的奴隶,为了您而活着,亦为了您而死去!”

虽然阿茶的语气确实真诚,但佩萝丝好歹骨子里还是个讲人道主义的现代人,暂且先不吐槽在这个人工智能比前世还发达的时代奴隶制还得以存在,光是有什么奴隶她就无法接受。

“为了......为了别人而活着么?请你尊重自己!”佩萝丝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愤怒,她想起来了,自己也曾想过为了别人而活着,然而,人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别人而活着。她捧起阿茶的脸大吼道:“我最多、最多是一个救赎你的人,但今后的人生只能由你自己决定!不要把我看得太神圣,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低贱,被救赎的你,以后同样可以救赎别人不是吗?!”

在佩萝丝一阵嘴遁下,阿茶有些头皮发麻,他刚想找词反驳,大坑内却传来了动静——大约一群结晶蚁相继从对面的洞口爬入大坑,大约有三十来只,混杂着兵蚁、工蚁与变异兵蚁。

蚁后转向了佩萝丝二人所在的方向,头顶的触角再一次开始疯狂晃动——结晶蚁的反攻即将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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